驻日本大使孔铉佑在日本记者俱乐部举行记者会

2019年6月21日，驻日本大使孔铉佑在日本记者俱乐部举行记者会，就中日关系、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大阪峰会、中美贸易摩擦等阐明立场主张并回答记者提问。日本主流媒体及国外记者共约100人出席。实录如下：

孔大使：中日邦交正常化以来，两国关系虽历经波折起伏，但总体取得长足进展，各领域交流合作不断深入，不仅给两国和两国人民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利益，也为地区和世界的和平、稳定与繁荣做出了重要贡献。前几年，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中日关系走过一段弯路。经过双方共同努力，2014年两国关系迈出改善步伐，并在去年终于重回正轨。当前中日关系总体保持积极向好势头，这一局面来之不易，值得倍加珍惜，更需再接再厉。回顾中日关系不平凡的发展历程，可以得到几点有益启示：

第一，双方要始终坚持从大局出发，牢牢把握中日和平友好的大方向。中日之间既存在广泛共同利益，也有不少历史纠葛和现实分歧。双方必须始终立足两国人民根本利益，坚持从战略高度和长远角度把握两国关系，秉持中日和平友好合作的初心，确保两国关系始终沿着正确方向前行。

第二，要始终坚持合作共赢精神，不断扩大两国共同利益。邦交正常化以来中日关系发展历程也是双方深化互利合作、实现共同发展的历史进程。现在中日之间已经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紧密关系，中国已成为日本最大贸易伙伴和最重要出口市场，日本则长期是中国最大外资来源国，两国贸易额超过3000亿美元。中日保持高水平经贸合作关系，既是确保中日关系平稳运行的稳定器，更是推动实现更大发展的助推器。

第三，要始终坚持民间友好传统，持之以恒地开展人文交流。中日民间友好有着两千年的历史积淀，有着文化相通的天然优势，是中日关系的独特优势。战后，双方通过民间先行、以民促官，积极开展两国民间交流合作，为实现中日邦交正常化做出重要贡献。邦交正常化47年来，无论两国关系波折起伏，民间交流一直绵延不断，为推动中日关系改善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现在中日之间每年人员往来突破1000万人次，友城250余对，这是两国关系的一笔宝贵财富，也是推动中日关系健康稳定发展的坚实社会基础。

今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日本也进入“令和时代”。中国国家领导人将赴日本出席二十国集团（G20）大阪峰会，这将为推动中日关系迈向新的发展阶段注入强劲动力。可以说，中日两国和两国关系都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面临新的重大发展机遇。

新形势下，两国各界都期待两国关系向更高水平发展。经过多年积累，中日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互利合作格局已经形成，在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关键时期，双方加强协调合作的重要性进一步上升，中日关系蕴含的战略价值愈加凸显，探索构建符合新时代要求的两国关系的条件趋于成熟。双方应巩固和加强当前中日关系改善发展的良好势头，推动两国关系实现新发展，开启新篇章。希望重点从以下几方面作出努力:

一是增强中日关系的稳定性。双方要厘清和坚持发展两国关系的基本原则和方向，遵循中日四个政治文件和四点原则共识精神，不断增进政治互信。希望日方更加客观理性地看待中国发展，真正将“互不构成威胁、互为合作伙伴”、“相互支持对方和平发展”等政治共识落到实处，奉行更加积极、友善、稳定的对华政策。双方应着眼大局，相互尊重对方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妥善处理矛盾分歧，减少包括来自外部的各种干扰因素，保持两国关系稳中有进的积极态势，坚决避免大起大落。

二是提升中日关系的战略性。中日之间虽已提出构建“战略互惠关系”，实际上战略性尚显不足。作为世界第二、第三大经济体，中日关系影响力已经远远超出双边范畴，对地区乃至世界和平、稳定与发展承担越来越重要的责任。在当今世界经济复苏乏力、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的背景下，双方应共同维护以规则为基础的多边贸易体系，推进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携手共建开放型世界经济，为地区稳定、发展和繁荣作出更大贡献。

三是丰富中日关系的互惠性。中日经贸关系是彼此互补最充分、互惠最突出的双边经济关系之一。面向新时代，中日面临更多的利益交汇点和合作切入点。在新一轮科技与产业革命浪潮中，双方要把握好中国新一轮改革开放、共建“一带一路”、区域经济一体化等历史性机遇，持续拓展节能环保、科技创新、高端制造、财政金融、医疗养老、第三方市场等领域务实合作，做大共同利益蛋糕，实现更高层次、更宽领域的互利共赢。希望日本政府从本国利益和中日合作大局出发，为中国企业和两国经贸合作营造开放、透明、公平的营商环境。

四是扩大中日关系的传承性。民间友好是中日关系的根脉，更是推动两国关系不断向前发展的源泉。要继承发扬中日民间友好传统，发挥地方交流、友好团体和友城交往的桥梁纽带作用，深入挖掘中日共通的传统文化价值理念，推动两国人文交流更加频密、更加多元，促进民心相通相亲，使命运共同体意识在两国更加深入人心。今年是中日青少年交流促进年，双方要以此为契机，推动更多中日青少年互访，培养青年一代相学相知、交流互鉴，为两国关系未来打下坚实基础。

孔大使：再过几天，G20峰会将在大阪举行，国际社会和日本各界关注点将聚焦大阪。首先预祝峰会取得积极成果。今年4月二阶俊博干事长赴华出席“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习近平主席会见了二阶干事长，明确表达了中方对日方办好G20大阪峰会的支持。

大阪峰会处于重要节点，面临特殊形势。当今世界和平发展仍是主题，但不稳定不确定性上升，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抬头，严重冲击国际社会对多边贸易体制和全球市场的信心。日前结束的G20财长会议指出，全球经济增速依然偏低，面临下行风险，特别是贸易风险和地缘政治风险仍在加大。

应对全球挑战，要有全球视野、全球智慧。G20峰会作为国际经济合作主要平台和多边主义重要体现，更要发出积极理性的声音。

一是应旗帜鲜明地支持多边主义和基于规则的多边贸易体制，支持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反对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世界经济发展史一再证明，开放带来进步，封闭导致落后。商品、资金、技术、人才流动起来，才能为经济增长提供强劲动力和广阔空间。G20成员包括了世界主要发达国家及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经济总量占全球80%以上。大块头要有大智慧，担负起大责任，要发挥维护世界经济增长、维护全球化发展趋势的历史作用。

二是应突出发展视角，促进世界经济平衡和包容发展，照顾发展中国家关切。世界经济强劲增长来源于各国共同增长。应对全球经济出现的问题，特别是个别国家升级经贸摩擦，国际社会更要加强宏观经济政策协调，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创新驱动增长，在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和应对气候变化等全球性课题方面更进一步。各国应在竞争中合作，在合作中共赢，在追求本国利益时兼顾别国利益，在寻求自身发展时兼顾别国发展。

三是应发扬伙伴精神，坚持协商一致，避免强加于人。伙伴精神是G20最宝贵的财富。诞生于国际金融危机阴霾的G20峰会，正是通过凝聚各方力量，促进世界经济回稳复苏，完善全球经济洽理机制，展现了共克时艰、同舟共济的协作精神。一个人的努力是加法，一个团队的努力是乘法。虽然各国国情不同、发展阶段不同、面临的现实挑战不同，但我们推动经济增长的愿望相同，应对危机挑战的利益相同，实现共同发展的憧憬相同，彼此应以建设性方式妥善处理分歧，扎扎实实把乘法做好。

日本首次举办G20峰会，对地区和全球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希望日本发挥主席国作用，推动峰会凝聚各方共识，加强协调合作、提振国际社会对世界经济和多边合作的信心。中方愿继续为日方办会提供积极支持，建设性参与相关讨论，为大阪峰会成功举办做出贡献。

孔大使：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达国家。中美关系保持稳定对两国意义重大，对国际社会和平稳定与繁荣意义重大。

中美建交特别是进入新世纪以来，经贸合作作为两国关系“压舱石”和“推进器”，虽然不时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中美遵循双边协定和世界贸易组织等多边规则，通过对话解决分歧，实现优势互补，造福两国并惠及全球。

令人遗憾的是，2017年新一届美国政府上任以来，坚持“美国优先”，实行单边主义、保护主义，对多国挥舞关税大棒，对华挑起并不断升级经贸摩擦，扰乱全球产业链、供应链。这对中美有害，对全球不利，引起国际社会强烈担忧。过去半年多，IMF连续三次下调全球经济增长预期，WTO连续两次下调全球贸易增长预期。各方都对美升级经贸摩擦表达了强烈担忧。日本经济界也越来越感受到美国升级对华经贸摩擦对在华日企盈利能力、日本对华出口造成的负面冲击。

中美经贸磋商一波三折，但中国政府的态度是一贯的、明确的。中国始终致力于维护中美共同利益和世界多边贸易秩序，坚持通过对话协商解决争议，以最大耐心和诚意回应美方关切。即便是5月6日美国提出新的关税威胁后，中国仍然保持理性、克制态度，按照双方此前约定派出高级别代表团赴美磋商，充分展现了中方谈判耐心和诚意。

同时，中方强调经贸协议必须是平等、互利的，在涉及中国核心利益的重大原则问题上决不会让步。美方坚持不合理的高要价，坚持不取消经贸摩擦开始以来加征的全部关税，坚持在协议中写入涉及中国主权事务的强制性要求，却指责中方立场倒退，中方对此是不能接受的。

贸易战不会让美国再次伟大，只会给全球经济造成威胁，并可能落入“衰退陷阱”。下阶段，无论中美经贸摩擦如何演变，中方始终认为达成互利共赢的协议符合中美共同利益，也是国际社会共同期待。中方谈判大门一直敞开，将始终坚持平等、互利、诚信的谈判立场。但磋商必须相互尊重、平等互利，希望美方同中方相向而行，诚信为本，共同推进以协调、合作、稳定为基调的中美关系，增进两国和世界人民的福祉。

虽然中国经济受到中美经贸摩擦影响，但影响总体可控。面对各种风险和挑战，中国有信心迎难而上，化危为机，开拓一片新天地。今年第1季度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同比增长6.4%，连续14个季度经济增速保持在6.4% - 6.8%区间，进出口总额同比增长4.3%，外汇储备保持在3万亿美元以上。从深层次看，中国具有巨大资源潜力、充沛内生动力、蓬勃发展活力、强大调控能力，中等收入群体规模全球第一，研发投入全球第二，有巨大发展韧性、潜力和回旋余地。下一步，中国将继续以我为主，坚定不移全面深化新时代改革开放，更广领域扩大外资市场准入，更大力度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国际合作，更大规模增加商品和服务进口，更加有效实施国际宏观经济政策协调，更加重视对外开放政策贯彻落实，为中国和全球经济共同发展持续注入新动力。

《每日新闻》记者问：推动朝鲜半岛无核化符合日中共同战略利益。昨天习近平主席访问朝鲜，同金正恩委员长举行会晤。习主席表示支持朝鲜同各国发展建设性关系。请问这其中包括日本吗？安倍首相表示愿不设前提条件同朝鲜领导人面对面沟通，中方对此是否支持？您曾任中国政府朝鲜半岛事务特别代表，此次就任驻日大使后，您的后任尚未确定，这是否意味着中方对六方会谈机制的看法有所变化？

孔大使：昨天，习近平主席应金正恩委员长邀请开始对朝鲜进行国事访问。目前访问尚未结束，预计今天晚些时候会有正式消息。此访是中国领导人时隔14年再次访问朝鲜，正值中朝建交70周年，对两国关系具有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重要意义。相信在双方努力下，此访一定会为两党两国关系谱写新篇章，为地区繁荣稳定作出新贡献。

近一段时间，半岛和谈步伐有所放缓，但是朝方仍然坚持实现半岛无核化，朝美双方均致力于通过对话解决问题的大方向没有变，半岛问题仍处在政治解决的框架内。

朝鲜半岛问题跌宕几十年，各种矛盾错综复杂，解决起来不可能一蹴而就。我们希望有关各方坚持方向不变、接触不停，相向而行，按照“双轨并进”思路和“一揽子、分阶段、同步走”原则继续谈下去，均衡解决各方合理关切，最终实现半岛无核化与持久和平。中日同为半岛近邻，也都是六方会谈重要成员。中方愿与包括日本在内的国际社会一道，继续为此作出努力与贡献，发挥建设性作用。

我们注意到当前日朝之间仍有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有待解决，例如绑架问题、日朝关系正常化问题等。中方希望双方通过对话解决有关问题。安倍首相表示愿不设前提条件同朝方开展对话，我们对此表示欢迎。日本是东北亚和六方会谈重要一员，我们推进半岛无核化进程的最终目标之一，就是在半岛建立无核的和平新秩序，这也应是包括中日在内各有关方的共同目标，而各有关方之间的双边关系也应与之相适应。换言之，我们希望迄今仍未实现关系正常化的日朝、朝韩、朝美之间通过对话妥善处理问题分歧，尽早确立和平稳定关系，这样半岛无核的和平新秩序才可能实现。作为其中重要一环，我们希望日朝以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开展对话，通过对话妥善解决有关问题，中方对此表示支持。

日本电视台记者问：您认为安倍首相和金正恩委员长短期内实现会晤的可能性有多大？

孔大使：由于各种复杂的历史和现实原因，目前日朝关系进展并不顺利。但这只是暂时的。事实上日朝关系正常化也是最终政治解决半岛核问题的前提条件之一。我认为首要的是创造对话契机，日本应旗帜鲜明支持朝美对话，并在朝美对话解决半岛无核化问题过程中，寻求日朝对话的机会，这是相对现实的选择。

朝日电视台记者问：去年以来日中关系加速改善。一些人认为这与中美贸易摩擦、中美关系恶化的大背景相关。您如何看待美国因素对当前和未来日中关系的影响？

孔大使：在双方共同努力下，中日关系从2014年起即开启了改善进程，那时特朗普总统还未上台执政。中日关系改善与特朗普政府并无直接关系，而是中日双方基于各自国家利益所作的战略判断和现实选择。日本虽与美国是同盟关系，但也是独立自主国家，日本贯彻改善发展对华关系的政策，是基于独立自主、着眼日本当前和未来长远利益的战略选择。

《日本经济新闻》记者问：昨天习近平主席对朝鲜进行国事访问，中方如何看待此访的意义？关于中美贸易战，美最新一轮加征关税政策目前尚未执行，中方今后将如何应对？

孔大使：习近平主席应邀对朝鲜进行的国事访问仍在进行中，我目前掌握的信息有限。但可以明确的是，这次访问不是突然决定的。过去一年金正恩委员长四次到访中国，并邀请习主席尽早对朝进行国事访问。作为回应，习主席选择此时访朝是顺其自然、恰逢其时。预计两国领导人不仅将就中朝关系，也将就半岛形势深入交换意见，必将推动半岛问题政治解决进程取得新进展。目前半岛问题政治解决进程暂时遇到一些困难，各方应继续努力劝和促谈，敦促朝美展现灵活，尽早重启新一轮对话。相信在G20大阪峰会期间，习近平主席也会同安倍首相、特朗普总统谈及此访情况和中方希望通过对话解决半岛核问题的一贯立场。从此意义上讲，习近平主席此访对政治解决半岛问题具有重要积极意义。

关于中美贸易摩擦，刚才我已经表明了中方基本立场和主张。此次G20大阪峰会期间，中美两国元首将举行双边会晤，相信经济问题将是主要议题。会晤最终能否达成共识，现在还不得而知。中方已经多次表明，如美方拿出足够善意和诚意，与中方通过对话解决有关问题，中方也愿予以积极回应。过去中方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希望此次两国元首会晤，能够取得国际社会普遍期待的成果。中方将为此努力到最后一刻。

有记者问：您刚才就日中关系提了四点非常明确和有益的建议，也提到日中四个政治文件。面对新时代的日中关系，双方是否还需要赋予其一些新的内容？作为日中关系中最重要也是最受关注的议题，习近平主席何时才能以国宾身份访问日本？

孔大使：我于5月30日到任，目前正在集中进行拜会。在同日本各界朋友交流过程中，大家都不约而同谈到，希望构建一个符合新时代要求的中日关系。也有很多朋友问我，新时代中日关系该如何定义，内涵是什么？我认为双方都应对此进行深入思考，不仅要在两国政府层面探讨，更要广泛吸取各方意见和建议。

在此我愿分享几点初步看法。一是中日要倡导“化竞争为协调”。这不仅仅是一句口号，也是安倍首相提出的重要政策目标。其背后折射出一个变化，就是中日应少一些“对手”意识，多一些“伙伴”意识。二是要把中日第四个政治文件中关于双方“互为合作伙伴，互不构成威胁”的重要政治共识更多转化为具体政策。三是当前形势下，中日作为世界第二、第三大经济体和现行国际秩序及多边自由贸易体系的受益者，应该继续坚定并旗帜鲜明地支持多边主义、维护自由贸易体系。四是作为地区重要国家，中日关系的影响力早已超出双边范畴，两国政府和民众对此都应有充分认知。中日之间能否开展更多建设性合作，将对引领亚洲地区团结合作与繁荣进步产生重要影响。在这一点上，中日双方都承担着重要历史责任。要构建契合新时代的中日关系，双方应自觉承担这一历史责任，共同为地区振兴和繁荣发展做出应有贡献。

关于习近平主席访日事，安倍首相和日本政府已多次向中方发出邀请，中方正在认真研究，两国外交部门也就此保持着沟通。我认为在不远的将来实现访问是可能的。如果访问成行，相信双方都希望在好的季节成行，比如樱花盛开的时候。希望双方继续为此作出努力。

有记者问：您提到日中双方应建设性管控分歧。对于导致日中对立的钓鱼岛（日方称“尖阁列岛”），双方应如何搁置争议？在安保方面，日本对华看法仍有严峻一面。也许并不符合事实，但甚至有人认为中国的导弹都对准了日本。一些人说中国长期推行“反日”教育，导致中国民众对日感情欠佳，在改善发展日中关系时，中方准备如何说服本国民众？中方改善发展日中关系是否会遭致本国民众反对？为此双方可以作出哪些努力？

孔大使：你的问题很坦率，也反映了中日关系复杂和脆弱的一面。正因为存在问题，双方才需要加强沟通。围绕钓鱼岛和东海等问题，中日存在不同主张是客观事实，双方首先应共同管控分歧，避免发生不测事态，防止干扰两国关系大局。迄今双方为此作了不少努力，建立了中日海洋事务高级别磋商机制、防务部门海空联络机制等对话和危机管控制度。未来我们还要继续加强沟通，共同拿出智慧，探讨解决有关问题的根本办法。

正因中日之间存在一些问题，两国民众对彼此的认知也难免受到影响。但对于中国推行“反日”教育的说法，我完全不能认同。中国的历史教育完全基于客观事实，目的是让民众了解历史真相，防止历史悲剧重演，我们无意培育对某个民族的仇恨。近期舆论调查显示，中国民众对日好感度正在上升，如果中国政府推行“反日”教育，相信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反而是日本民众对华认知和好感度有待加强和提升。未来双方应大力加强中日民间交流，让两国民众有更多机会亲身了解对方国家，不断增进相互理解和友好感情。为此，中方正计划今年下半年同日方建立两国政府间人文交流机制，对两国人文交流进行统筹和规划，调动更多力量和资源投入其中。希望通过上述努力，使两国国民感情和舆论环境有一个大的改观。